春天


 


 












 春天 回到這裏

 遠方説話的声音 漸漸地耳鳴
 一些是留在冬夜裏的粉屑
 一些即是遊街走過的人群
 玻璃裏的你和你的笑容
 都是浪声 也都是琴音
 
 所有抵蕩的空気 也在這裏
 近處倒映的海域
 和越過杉林的帯菌的風信
 都不再傾聴 彼此陌生的心情
 而無法置信 那軽描淡寫的呼吸
 都不是氧 也不是雲
 如若那不是花草衍生的春祭
 那麼我寧可相信
 是憂鬱和春天交換了
 相繋的深情

多少年

 月光在地上
 舖路的坦克 将它蹍来蹍去
 陳舊的道路 油亮亮地被月光再度
 傾読了一次

 我無所忌憚地在人群中走来走去
 它不分彼此 都給了光線
 即是清楚地看見對方的 臉
 也翦不去心裡的最層面
 
 地上的月光
 将路面截成両段
 硬生生蓋過了 日子裏的反白色
 道路被跥在肩上
 時間的髪 儘管叫它無関痛癢
 賦辭的青絲
 卻不僅僅是滄茫 
 可以説明的事




 

藉口

 有什麼理由
 能譲我越過海洋
 到彼岸去採擷那蒼茫而美麗
 熟悉而又陌生的一首
 詩

 你仍舊是 你
 我仍是我的徧執
 在所有眼裏的焦距 都被拉遠的現実
 畢卡索的画也将失去意義
  
 當近郊的春天回到這裏
 我看到的都是草、木染的期待
 當它們長大以後
 眼瞳卻映成了秋天
 當憂欝的盒子 被一一地打開
 落葉以及塵埃
 也将模糊的焦距拉近
 撫拭去一些水分 之後
 
 還有什麼藉口
 可以説服倦鳥越過海的浪流
 去尋那一首 
 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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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寫詩集

 ●雪的可能/鄭愁予

 雪是在蒼茫的月台中 惺忪而一如往昔
 的早晨、遅遅不来的電車在燈走的明滅中多少的
 可能将要發生 多少的語言継続延伸
 能等過多少的年代的情事 仍是議論紛紛


 ●爾時相忘/李渡愁

 爾而想起詩的形式、卻都是D調的旋律
 時間飄忽在水草的彼隣、向符号靠近
 相傳在手掌紋裏、有一縷深刻的霊魂、不断記憶 不断
 忘却開始的夢境、一覷悲喜的予言、都是温柔的企図・・・


 
 ●雪白的夜/張國治
 
 雪溶之後的巷弄裏 有種馨味的痕跡
 白晝裏傾下一屨思緒 如意象河流湝湝
 的的雰囲 切近紅塵世間 白日與黒
 夜的刻劃之間 是肖像也無法説明的典型





 

一本詩集

把一本詩集
擱在對岸的島嶼
當想起它的時候、那楽音
卻都是低低地垂首 在深深的地層裏
一個不小心就會被遺忘的箱底

徘徊與猶豫的包伏、
那書皮卻都是皺摺而且模糊
要搬開多少的時間和距離、
才能従第一頁翻到最後的結語

又是誰在寂静的小鎮、弾起古老的楽曲
那間縫相隙的石階、和記憶相撞撃
樑柱在黄昏的光影裏
如向下垂懸的葛藤
時光無法前進 
我依然停息
站在古老的傳説裏 諦聴
那冗長的第八交響楽曲

歳暮

今天是2008年度最後的工作日、許多行號早已掛上了
春飾與門松。
同事們都已回家過年、、在幾天前就稍稍注意了一
下、大年夜裏還有営業的咖啡館、可以有従容的安静、
且不太寂寞地、度過這‘年’。
但最後終究仍需留在原書裏回信、寫誌。

但對於過往的記存、確是冷寂的多、没想過要保留這些
的‘記憶’。即使有想寫的動念、亦無太多的管道、也不想
再挑起年少時、那種不知愁的青春、譲它歸零、譲心霊也
歸‘零’。

於五月才試著寫起‘網誌’、一種日記形式的寫記、
然而
従二年前才知道‘部落格’是什麼的自己
對於繁鎖的事、抱著観望態度的自己
於執筆與観劇、有些戒慎恐懼的自己
在群體中、一直游離在外的自己
這麼多過往的自己・・・・
現在、卻在當中慢慢尋回一種調和及、感悟的形式、
在那麼多専於自我的形式中・・・找到真正的‘自己’。

在毎一天、都有一種声音在心中廻響:

走過的林間、河流、落葉與狂風、都在應和著
枯枝在這個落葉的季節裏、都成綴雪的燈火
有戸人家、一直都在夜裏光照著
為了学習愛和真理、必要的是孤獨
我未曾走進、那‘燈火’
但它一直都在夜裏光亮著
我不孤獨・・・・
是的!

‘河水不能再往上攀流’、‘
’生命中具現體會便是詩’!

目前正以一種更適切的‘詩’的導読在生命中
在這歳暮的最後、給友人也予自己一種
祝福~

單純手記

●之一
○煙突與作曲家
1998年的冬天、一位従事音楽創作的作曲家、来日。
透過朋友的轉介、幫他在離都心不遠的下町一帯、訂
了間和式的旅店。
隔天、在事務所見到他、手上戴著綿質手套、裹著
厚重的外衣、圍巾繞了幾圏、遮去了半分的臉、露出
両個眼精、咕嚕嚕地彷彿還在打顫索。

我以為他可能即刻要趕往東北、像「北海道」這般的地方。
彼此、淡淡地作了一下問候、朋友有事先行離開。

他説:今日很冷呀!外面似乎要下雪了。這附近是否
有煙突?
「煙突!?是長的細細高高的、用来排出廃気和濃煙的
東西麼?」或者、他覚得這種在現代裏、少有的景観、可
以拍成唱片的封面!?我這麼揣測・・・
然而、他説:「聴説、有煙突的地方、就有澡堂;我想體験
一下、這裏的風土民情、、、。 」

「難到你下榻的旅館、没有浴室麼?」我毫不考慮地脱口
而出。只見那露在圍巾之外的眼、瞳孔放得更大、半响没
有任何的對答。

後来、才知他是位多才的作曲家、題材大都對當時的現状
提出具體的関心和諷剌性的批判。在當年的台湾、唱片売
出意料外的数字。
他臨走、託友人轉来一巻音楽帯、十年後的現在、才慢慢
的打開、聴著音楽帯裏傳唱著、已経過時的‘前衛音楽’。
而這世界、這社会毎一天都在変;後来聴説、他也已経改
行在美開館子。
那年的積雪的確是深了的;不管是心霊、或者冬天!

● 之二
○ 単純的想法
 約10年前、一位従事彫刻的友人、参加地方美展的演出
幾個人集合在工作結束後的夜間出發、一起乗夜車到岐
阜県的飛騨高山。
約莫已是5月的光景、高山的道路、封凍剛解、山上仍有
薄暮残雪、像雲層攏著的山路、道路蜿延而上、只有車灯
的明暗對比、両旁反射的光影、似山中的精霊、寂静中的虫
鳴、吱啾地錯落、直像是鬼魅般的黙劇、在一路張著眼、又
冽著嘴歡迎、我們這些不速之客。
 
 到着飛騨、已是深夜的時分、気温是零下3度、呵出的鼻息、
都彷彿凝結在空中、不願散去。
環視週遭;釉黒的屋簷、黒鬱的原木、藍染的布、連大地也是
一片沈墨的寂静。深色的成分、遠遠多於白晝;是因為‘夜’、
還是因為‘累’!

 遠遠只見一簇的燈光、在白霧中冒出昏明閃爍、好似遇見了
光 明。不由得、向燈火處走去。撥開暖簾、屋子有散佈的炊煙、
是間傳統的‘麺食舖’。裏面已有坐客2、3人、我們走入就座、
店主人是個上了年紀的婦人、儘管料理手上的麺食、完全無視
於来客的動態、也不招呼。

 自行找了空席坐下、終於看到了菜單、是張貼在那種長年被煙
薫後的深黒色的木牆上、黒亮的底色、貼上白色的紙、譲人非常
清楚地看見、那大大的黒字。菜色只有二種:大碗和小碗。

不知是否山上的気温太低、直到麺食上来、足足等了一個小時
、有人打趣説:主人煮到一半、睡著了、又再重新起火!
 不管如何、還是感謝那一碗暖暖的湯麺、瞬時駆散了寒気、
還足足品味高山的風情。但不知她為何、必需営業至深夜?

看著這位老婦人、心中暗暗地酌謀、上了年紀以後、若無其他
生計能力、就如她一様、作個小小麺館、時間不要太長、白天
作自己興趣的事;菜單也不多、只有二種:粗的與細的。譲自
己愈単純愈好、 譲‘心’也是!
而回頭一想、恐怕這‘単純’的想法、要達成;也不是~件容易
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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