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気漸漸暖和了、日子像久釀的雨、突然蒸発。
很難找到一個理由或藉口、将那雙久置在鞋櫃裏的布鞋
舖晒於入夏的陽光底、譲多年覆蓋的塵埃、一点点、一点点地、
随日夜的星闌與風煙消去。是不是為了踏入一片未知的土地、
還是為了生命中難得的会遇、無法確知、、而期待與相繋
如一條廣闊的河、要刷洗那日積月累的漬跡、滾滾湧湧、、。
那隠隠的楽音響起;彷彿相応和、牆垣也是、窓扉也是。
当飛機降落在南方的鹿児島、迎面就是光亮的窓、清朗的落地窓。
要帶著什麼心情去看風景、才能在工作之外的旅程中,留下「光」
與「影」?
当我回到東京、那些與這些的人、事、物、就像在東京湾上行駛的
単軌電車、它筆直卻又蜿延地繚過街渠、跨過精神的世界,喚醒
過去、未来、現在思維中的理解的成分、突然會發現,「情」是一
種世間的迷惑,卻也是一個能量的引發。「若生智識解、卻成顛
倒見;睹見能無心、始見菩提面」~自悟真篇。唯有対人生不足
的反観、従而獲天地萬物之惜、再経過蒼茫與浮沈、而懂得珍惜
的人、就是懂得生命的人。
当我們走進一幢叫「三尾野」的民宅、它的外観無奇、有一株柏、
松和形柱、伝統的屋垣、它似乎該有什麼故事、而這故事、卻在幾
位女弟子的串連下、一位「先生」的再訪、十多年来的累積、記述、
其‘心要’像意義的経写、誠如「萬物縦横在目前、看他動静任他
権」一一盡述在不言中。
「先生」有時白話、有時文言,有時日語、有時中文、有時笑顔、
白白的長髯、挙手投足、都像是古代的仙人。有一天、他拿出了一
只証印似的‘銀盒’上面刻印著‘模糊’的形相、銀盒子打開、卻
是一個木製的胡核盒、沈著多少歳月的暗香、、、很淡、很淡、、
淡的幾乎嗅不到当時的‘故事’、可又是如此活生生地呈現在眼前、
這其中、卻只他的一位伝承的人、知暁盒中‘乾坤’!
時間這般地流過、我突然想写詩、因為日子、因為季節、因為和
所以、、、幾天来、小百合姉妹一直忙著我們一群七、八人的早餐、
用完餐、一直在同様的位子上、等著‘先生’的講義。有時不発一語
地、走進房裏、有時淘淘不絶地敘説‘性命’的奧祕、有時是無言的
静謐、静黙是一段返照自我的省思、有時又欲言又止、彷彿在等待著更
多的因縁、、、。
而他的学子們在殷殷地隨側、各自卻有不同的‘心地’、在此像一
面長鏡、照見分明的自己;也照見了人心。很難想像是什麼力量、譲
這麼多求知的好奇、聚在一堂、又是何等的力量、能譲‘師徒’之情
超越了‘親子’、見他扶持先生的背影、手裏緊握的是‘無悔’、
那様的濃郁的真情、這是人間!
静謐似乎是介在心理層面的一種状態、「先生」他没有笑容、但眉
宇間有種堅定的沈穏。一個従生死的辺際、再走入陽光、再透之乾坤、
與坎、離;還有什麼能譲一個修道者、棄捨與改変他的意志呢?
儘管穿越了年代、物換星移;那流傳千古、不変的是那分‘修練’
的誠摯、歳月悠悠、直至今日、感懷的心念、所激盪出来的是
動人的達煉。
又一次撞撃了自己、是在那串緑色的檀香珠錬中、、、隱隱的餘
韻、想起了祖母、想起了那首歌和長空一様、都在心頭、流淌
與節奏。